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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73 番外7

  173 番外7 (第1/2页)
  
  媒人们迅速地往返,落实了必要的手续,两家定了日子。相比之下,杨氏觉得这场婚礼该是最省心的,对方是个远方子侄,沈汶嫁过去就是图个轻松,不要弄得张扬。
  
  沈汶根本没把婚礼放在心上,她想尽快去南方,开始造船,还要沿海北上,找到那个洪二,把他拉进来……什么嫁妆什么聘礼,到时候不都得留下来?有李家真金白银的支持就行了。所以她特别支持杨氏,要求一切从简。
  
  平远侯也想着赶快办了事,张允铮好带着人去开辟海岛。他这辈子心性多疑,如果没有一个后退之地,总觉得不踏实。他希望这婚事别惹起任何人的注意,尤其是新帝的,最好到时候去轿子把人抬入府中,如平民家庭一样过得去就行了。
  
  平远侯把张允铭张允铮张允钊都叫入了书房,对他们说:“现在这种情形,允铮先不能入家谱。”如果是平远侯次子娶亲,可就不能是这么小的规模了。既然要张允铮离开,也不该认这个儿子,否则就多了麻烦。
  
  张允铭搂了下张允铮的肩膀说:“没事!我知道他是谁,家谱什么的,过几年再添上就是。”
  
  张允铮说:“我无所谓。可是……”他扭头对张允钊说:“你小子得叫我二哥!懂吗?!”
  
  张允钊暗翻了下眼睛,在父亲面前,不好说什么,行了一礼说:“二哥。”
  
  平远侯很满意地看着三个儿子:“你们日后要互相帮助,谁都不要忘了……”
  
  三个人几乎同时抬眼看天,张允钊说:“爹!我们都是大人了!”
  
  平远侯怒目:“滚!什么大人?看着还是小崽子!”
  
  平远侯把家谱的事儿说开了,就去找李氏。张允铮的婚事近了,李氏有些不高兴。她对张允铮跳过自己选了媳妇,心里总有些别扭,即使对方是救命恩人,情感上怎么也亲不起来。婚事不大办,她只觉得对不起张允铮,倒没觉得亏待了沈二小姐。聘为妻,奔为妾,她固执地对沈二小姐存着一丝不满。
  
  平远侯深知李氏的心态,劝解道:“你别这么计较,他们成亲后很快就会离开,一去至少几年,眼不见心不烦……”
  
  李氏要哭了:“他们要走?我的儿,才住了几天就要走?!这是怎么了?!”
  
  平远侯也不能细说,只好说:“不还有大郎和媳妇吗?我看允钊那小子也大了,你可以给他看看人家。”
  
  李氏握拳道:“这次我得瞪大了眼睛,好好看着!”
  
  张允铭刚刚与五公主举行了个大型婚礼,很怕张允铮心中不平衡,就拉着张允铮出门喝酒,转弯抹角地问张允铮需要什么东西。张允铮其实想给沈汶一个光明正大的婚礼,以平远侯次子的身份迎娶沈二小姐,可是新帝对他们的了解让沈汶紧张,张允铮也知道这事不能胡闹。新帝旁观了沈汶的手段,如果大操大办沈二小姐的婚事了,弄不好被新帝看成是张扬和挑衅,再好脾气的皇帝,大概也不会不往心里去。
  
  听张允铭问他,张允铮毫不客气地说:“我要的东西多了,首先就是得问问我们找的那些工匠,有没有愿意和我们出海的。他们现在该是从燕城回来了吧?我们一去海岛,就要修路建房,需要人。她说了,那个岛可大了,一开始,可用分地来吸引人才,日后,可以让人参加城建,来换取田地。……”
  
  张允铭听着张允铮滔滔不绝地讲去海岛的计划,羡慕地叹了口气。
  
  因为不想大办这次婚礼,平远侯府只备了一个院子,三四桌酒席,准备到时款待一下家里的人。外边来参加这个名义是张家“远方”子侄婚礼的,只有张允铮的师傅逍遥公。他与平远侯一起回京,到了京城外面,见有众多百姓欢迎,就没跟着进城,自己去游荡了。他回江南见了李老官人,给李老官人报了胜利的消息,还向李老官人反复吹嘘自己在严氏酒窖喝到的醇香无比的酒,把李老官人说得酒虫大动,也想尝尝。他就请逍遥公去找严三官人,看看能不能合建酒窖,李家餐馆酒家遍布南北,该能打动对方。
  
  逍遥公打算参加完了张允铮的婚礼,就往严氏书院那边去,可是他刚到京不久,就赶上了皇帝借着大婚过后,再次大肆嘉赏抗击北戎有功的人士,这次,还包括了女眷。严家一门三子,都得到了封赐,严大官人以著书立说,鼓励抗敌得文华阁大学士之衔,严二官人因在燕城参与保城之战,严三官人因献酒窖都获了功名,新镇北侯沈毅之妻柳氏,次子之妻严氏,镇北侯军师季文昭季严氏,和严家两位夫人或因协助夫君保家卫国,或因贞淑守德而被赐凤冠霞帔。
  
  许多人认为这是新帝对严氏一门支持自己的回报,也是对镇北侯府善待苏皇后的奖励。有朝臣认为新帝赏赐太过!这样显得新帝一点都不强硬,日后很难掌握朝臣。可谁知,这还不算完,就在张允铮和沈汶成婚前的三天,新帝下旨,封沈二小姐为“慧心县主”,以她为民祈福,为父兄伸冤,机智过人,当受皇家礼遇。还封本无侯位的张家远房子侄张允铮为“建功侯”,以嘉赏他率百人设伏,力挫北戎西北大军之功!同时宣布,皇帝和皇后将亲自参加张二公子和沈二小姐的婚礼。
  
  一时间,京城愕然。沈二小姐虽然去了庙里两次,还到宫里去喊了冤,但怎么也不到被封“县主”的份儿!这肯定是苏皇后强迫新帝干的!新婚伊始,苏皇后就开始吹枕边风了!为了让这位沈二小姐的夫君有个名号,竟然连平远侯的一个远房子侄都封了侯!新帝也太拉拢平远侯了!而且,皇帝皇后还要亲自去观礼?张二公子只是平远侯的一个远方亲戚好不好?!
  
  苏传雅凭着去见苏婉娘的借口,跑入皇宫找到御书房,要见新帝,新帝正等着来京参加了他的婚礼还没有离开的季文昭来下棋,就让苏传雅进来了。苏传雅进来一见温和地对他微笑着的新帝,一时悲从中来,哇哇大哭:“我要当文官!我要当文官呀!”
  
  新帝洞察了他破碎的小心灵,安慰道:“你还太年轻了。沈二小姐成亲后要离开京城,与夫君去南边。你在严氏书院好好学,中举后……”因为你是外戚,大概够呛……
  
  苏传雅泪眼宣誓:“她成了亲我也要跟着她!”
  
  新帝立刻决定,一定要继续督促苏传雅在科举中奋斗,他若中了,赶快给他一个官,千万不能让他跟着沈家二小姐跑了。他很深沉地摇头:“那样太不潇洒了,怎么能追着跑?得端着架子才行……”
  
  苏传雅立刻说:“当初你就是追着我姐来着!”
  
  新帝按太阳穴:“你去跟你姐说,我头疼了,让她给我准备些天麻汤。”
  
  苏传雅说:“这事还用得着我去说?”
  
  新帝说:“当然,这是机密!别人我还不告诉他呢,你快去!”
  
  苏传雅未得所愿地走了。
  
  季文昭不久就到了,两个人见了礼,时间可贵,马上就开始下棋,边下棋,边谈事,说起新帝给沈二小姐的册封,季文昭笑道:“沈二小姐得了这封号,也不见得会留下来。”
  
  新帝淡然地说:“不留就不留吧,他们一个是慧心县主,一个是建功侯,走遍天涯海角,他们发现的地方,管理的地方,都是我朝之土。”
  
  季文昭哈哈笑起来:“你算计她,小心她去找苏娘子告状。”
  
  新帝不解地挑眉:“她告我什么?我赐了她门第?封了她夫君侯位?我欺负了她?”
  
  季文昭点头:“你欺负了!”
  
  新帝终于一笑:“那她也没办法。”
  
  沈汶果然在房中叹气:“我就知道他有副花花肠子!婉娘姐姐肯定被他吃得死死的!”不及她过多感慨,杨氏就带着三个儿媳妇惊慌地来找沈汶:“汶儿呀!皇帝和皇后要观礼呀!你的嫁妆!你的嫁衣!”
  
  嫁妆比沈湘少许多不说,沈汶最懒得做针线,可是嫁衣却非得新娘自己绣制。沈汶哪里耐烦绣?只用红色锦缎的料子缝了。若是平常是婚礼也能蒙混过关,现在帝后要来,自然也有别人同行,再穿这么简陋的嫁衣就不好了,更何况沈汶还被封成了个县主!
  
  沈汶撅着嘴说:“那又怎么了?我觉得挺好的!”
  
  杨氏对同来的柳氏严氏和新婚的张氏说:“你们听听,这可怎么好?怎么办呀!”
  
  柳氏小心地说:“要不,我们帮着妹妹……”
  
  严氏忙摆手:“我可不行!我绣得没比她好多少。”
  
  张允锦笑着说:“这嫁衣要她自己绣才好,是妹妹要嫁给张二公子,又不是别人……”
  
  听了这话,沈汶也不让别人帮忙了,就厚着脸皮,只穿自己做的衣服,让别人说去吧。
  
  皇帝赐封沈二小姐县主,正是在沈汶添妆的前夜,匆忙间,也没有多少人能赶去给沈二小姐添妆,只能急忙去参加婚礼,以接近帝后。
  
  所以沈汶的添妆礼,还算清静,到了新婚之日,两府就挤得满满的了。
  
  苏皇后一大早就到了镇北侯府,一定要看沈汶梳理上轿。两个人坐在沈汶的闺房中,沈汶让别人先在外面等着,自己跟苏婉娘说几句悄悄话。
  
  她们都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坐在这里了,心中伤感,两个人拉了手,有些泪汪汪的。
  
  沈汶问苏婉娘:“你高兴吗?”
  
  苏婉娘含羞地点了下头。
  
  沈汶叹气:“新帝可不简单哪。”
  
  苏婉娘笑:“你也知道他,爱下棋,走一步要想好几步,累死了。”
  
  沈汶使劲拉了下苏婉娘的手:“你现在护着他啦!”
  
  苏婉娘叹气:“他很可怜,哪儿都去不了,每天都要早起。”她有些难过地看沈汶:“你一定要走吗?”
  
  沈汶点头:“这是我这辈子要干的一件事,想好了的,怎么也得去做才行,不然让季国手看不起。”
  
  苏婉娘哭了:“那我们就见不到面了,大妹妹、张家妹妹都要走……”
  
  沈汶也流泪了,她一成亲,沈湘就要随三皇子去西北,张允锦会与沈卓一同随行,自己再一走,京城就只有五公主和苏婉娘了。
  
  沈汶拉着苏婉娘的手说:“我走之前经常去看你。”
  
  苏婉娘一个劲儿地点头说:“好,我给你个牌子,你一定要常来看我……”可是然后呢?两个人大约同时想到此,对着哭起来。
  
  老侯爷看着来迎亲的张二公子,再次涌起一种似曾相见的熟悉感。他皱眉沉思,一旁的沈坚见状,忙用其他事情来打岔,扰乱了老侯爷的思绪。
  
  平远侯真觉得这是新帝又一次给他下绊,府中那些皇家的家具和大瓷瓶还没有整理好,就涌入了好几百来观礼的人。随着皇宫御驾的到达,来的人就越多了。人们觉得这真是一场古怪的婚礼,按照富贵荣华,根本无法和前面的四场婚礼相比,新郎新娘的衣着都特别朴素,但是皇后乘车,与镇北侯的四子沈强陪送了新娘一路,皇帝坐了宾客首席,半朝文武都来观了礼,真是一点都不低调!
  
  李氏在措手不及的忙乱中极为郁闷——这简直是露了家丑,让众人看到如此富裕的平远侯府,却办了这么个简陋的婚礼!
  
  月季在一片混乱中,蹭到了站在新帝身后的丁内侍身边,拉了一下他的袖子。丁内侍一回头,见是月季,差点哭了。月季见皇帝坐在前面,不好说话,就往丁内侍手里塞了一个小包,又溜走了。
  
  三拜之后,新婚夫妇入了洞房,平远侯府的宴席都快摆出了院落,城中李氏的各个酒家来回奔跑运送酒菜,皇帝与新郎官、三皇子、沈二公子、沈三公子、张大公子等人杯晃交错,喝得大醉,被张大公子和沈二公子抬回到了车上,皇后和沈强照顾着,张大公子带着人送他们回宫。
  
  丁内侍等到服侍新帝睡了,才回到自己的小屋里打开了月季给的小包,里面是许多黑色棕色的小粒,该是花籽。他们一起守皇陵时,月季一次说看到许多山花,丁内侍少见地插过一句:“我喜欢花。”想来月季记住了。
  
  丁内侍小心地把花籽分成了几份,准备种在自己屋子的前面,这样每次出门开窗,都能看见。只是不知道都是什么花,有没有那种能越长越高大,活几十年的,能让自己看一辈子……
  
  深夜了,张允铮才满身酒气地回到新房的院子里。他去洗了个澡,只披着件外衣,进了洞房的门。
  
  沈汶见张允铮胸膛半露,一想到要干的事,就变得很紧张,坐在床沿结巴着:“你醉了吧?……先睡觉吧……”别做那事……
  
  张允铮笑了:“我特别喜欢你这么说!”猛地扑了过来。
  
  沈汶大叫:“灯还没灭……”
  
  张允铮反手一掌:“这还不容易?”
  
  黑暗里,沈汶惊叫:“你……你慢点儿……”
  
  张允铮说:“好,慢点儿……”
  
  沈汶哭了:“你……撒谎……”
  
  张允铮喘息的声音:“哪里有?这就是慢了……快的是这样……”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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